ems;繁盛依旧如每天一样,后半夜回来。见我还没睡,便说:“明天早上出发,好么?”
“好。”
“音音得上课。”
“我不想带他。”
他笑了一下,说:“他今天一直派人联络我,说你家有重要的事找你。你确定你哥哥没事吗?”
“你管他为什么打给我。”我说:“我跟他已经结束了,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拿这把刀杀他。”
他点了点头,“那就好。但你真的不要跟家里人联络么?”
“不要。”
“你哥哥的身体毕竟那样,你真的……”
“繁盛。”我真的希望他不要再问下去了,“我已经快崩溃了,我要旅游,我要散心,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他瞅瞅我,不情不愿地点头,“明白。”
“我现在很怕想他的病的事,别提这件事。算你行行好。”
“好。”
“另外我要当机长。”
“副驾驶啦。”他无奈地笑,“我脑袋可清楚着呢。你如果想玩点刺激的我能答应你蹦极冲浪玩滑翔机,但飞这架喷气式不行,这是两个性质。”
“好吧。”
“真的放弃。”他狐疑着说:“说答应。”
“答应。”
“说承诺。”
“承诺。”
“嗯。”
“什么时候走?”
“后天好么?我得准备一下,制定行程。”
“明天。”我不知道我哥哥去世这件事,韩千树会不会帮忙瞒着,但就他对我的态度而言,我不觉得他会。而且繁盛即使知道我哥哥去世,也不会把我们家人怎样。
他病成那样,本来就没多少日子,这是繁盛也知道的事。
他想了想,点头,“那就到斯德哥尔摩再定行程吧, 你想在那边玩什么?”
“听说那边精神病治得好。”
“我还没……”
“我是说我。”我道:“繁盛,也许该看医生的不仅是你,可能我有更严重的病。”
他望着我,表情有些难过。
“在国内,法警执行过枪决之后,都必须要进行心理疏导。即使是医生,在病人死亡后,心情也十分抑郁。而我杀过那么多人,又见到这么多可怕的事。可能我早就得病了。”我说:“所以先去斯德哥尔摩吧,他们说那里有最好的心理医生,在我疯掉之前。”
斯德哥尔摩在瑞典,跟柏林离得很近。去的时候我在副驾驶,机长四十多岁,十分严肃,而且十分魁梧。虎口处的老茧虽然不能直接证明他是个用枪高手,但至少能证明他是个常摸枪的人。
我这个副驾驶做的并不轻松,事实上副驾驶的工作比驾驶员要杂,只是我那几年心力很好,脑子也更有条理些。最重要的是每次跟韩千树一起飞时,他都会在空闲时把我的工作也做了。
而这位不会。
这架飞机到现在依旧是顶尖性能,维护得也非常好。我摸到它的那一刻,就进入了状态,就像一个辞职多年的员工,再回到原来的公司中,依然能闭着眼睛就找到熟悉的路那样,已经刻进了骨头里。
巡航时,机长终于跟我说了一句题外话,依然绷着脸,“你有多少年的飞行经验?”
“十多年了。”
“那为什么你只有普通机师的资格?”
“我没有考。”
“你可以试试。”他说:“你非常专业。”
“谢谢。”虽然他是个冷脸,但这是很正常的。技术性的工作需要冷静,被情绪控制的人无法掌控别人的性命,韩千树也是这样。我又想起第一次跟他一起飞民航,他训斥我的样子。
我真的不是个冷静的人。以前我总说繁盛是个不善于管理情绪的人,然则事实并未如此:他能确定自己有心理疾病;他能在跟我冲突不断的情况下坚持不懈地算计我;他甚至能在我毁了他妹妹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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