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调停。
黛玉列了单子,思来想去,总觉着薄了,正好卢慧娴来瞧她,就把单子往卢慧娴跟前一推,道:“娴姐姐帮我瞧瞧,这些好不好?”
卢慧娴接过去瞧了几眼,提笔就划去大半,只留了几色针线和不出色的小玩意,不等黛玉着急问出声,就说:“这些好是好,一则送过去不易,二则你一个姑娘家的,东西太重就太过了。这几样针线玩意全了你们的情谊就好,别人也挑不出错来。你还怕我委屈了凤儿,再说,还有老太太太太在呢。”
话音才落,就听外面一个声音跟着说:“娴姐姐和妹妹这样待我,我却没什么可以还你们的。这一别,也不知还有没有见面的时候。”却是张凤娥过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面上满是泪痕,一双眼也已经肿成了桃儿。
想到再有两日就要分别,从此天各一方,黛玉已呜呜哭起来,卢慧娴也红了眼圈,强撑着不敢流泪,强笑道:“这是怎么说,原是好事,我们这样整日哭哭啼啼的,哪里是有喜事的样方?快收了泪,”又嗔怪张凤娥,“才多大点年纪,就敢说什么见不了面的话。想我们在扬州时,何曾想到会进京?如今不也进了京。不说旁的,过个三年,妹夫也要回京述职罢,那时候,我们不又能见面。”
卢慧娴妹夫妹夫地叫着,张凤娥便红了脸,腮上挂着泪,也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羞,道:“娴姐姐怎么也捉弄起人来。”说罢,便走到黛玉身边,拉起她,说:“我这两天收拾箱笼,把这两年做的针线整理出来了。一式三份,大嫂子和珺妹妹那边的已经叫琉璃和叶子送过去了。这一包是单给你的,你别嫌弃,留着赏丫头罢。”
一面说着,一面和黛玉出了这边书房,却不理卢慧娴。黛玉知她是害羞,不好意思,便也不理卢慧娴。待到了门前,方才扭过头,见卢慧娴跟上来,也不说,便又回过头和张凤娥说话。
三人才出书房,林珺便走进来,露珠跟在后面,抱着一个包袱,看见张凤娥,就说:“怎么都在这里?我还说我和大妹妹去你那边呢。”
卢慧娴便指着露珠问:“这是什么?”
林珺便指着罗汉床叫露珠把包袱放在床上,她自个儿上前解开包袱,里面是一个红漆掐丝果盒,上面又有一个小包袱,林珺解开小包袱,拿着给几个人看,说:“我往日做的几个帕子和荷包,也就这几个还能看,好在是我自己亲手做的,留着做个念想儿。”又指下面的果盒,“是几样干果和肉脯,有家里嗮的,也有外面买的,乘船坐车吃最好。你先尝尝,看喜欢哪几样,明儿你告诉我,我也好给你送过来。”
张凤娥哪里还忍得住,早滴下泪来,林珺却是个不爱流泪的,连眼圈也没红,反而笑着劝她,道:“虽是分别,我只当是相聚。”
今日的分别,便是为了来日的相聚。
张凤娥走的那天,林海准了黛玉和林珺送到码头。
柳湘莲也要回姑苏,两队人正好同路,正好柳湘莲也能护送一段,到了扬州,两队人才分开。
送了张凤娥登船,林黛玉和林珺两个俱是没得精神,卢慧娴便说:“总归是出来了一趟,这里离大觉寺也近,咱们过去上一炷香,保他们一路平安。”
林黛玉天性里还是有些林珺的性子,这会子张凤娥走了,她心里却又不难过了,想着来年相聚,该是何等的欢喜,满信期待。听言,两个俱是喜欢,都拊掌称是,林珺又说:“正好过去用饭。”
黛玉难得的没有笑话她,反而应和道:“说得是,要说来了京里,我还没吃过京里的素斋。今儿咱们尝尝,比起我们南边的,到底怎么样?”
卢慧娴见她们有说有笑的,方才松了一口气,敲了敲车壁,向外吩咐道:“请大爷过来说话。”
外面驾车的车夫应了一声,便喊林珗,说:“大奶奶请大爷近前说话。”便听车轱辘声一阵慢过一阵,马车缓缓停下来。一时便有马蹄声愈来愈大,到了近前方才停下,接着林珗的声音响起,“是不是想出去逛逛?”
卢慧娴尚且没有说话,黛玉便笑道:“哥哥又知道?我看,该是你们在家里就商量好了的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卢慧娴也是临时起意,黛玉这么一说,倒真像那么一回事,便觉面上发烧。又恐林珺和黛玉看出来,强作镇静,伸指点了黛玉一下,嗔道:“真是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我瞧你们心里不好受,叫你们去散淡散淡,倒成了我算计你们。”又向外头说:“我们去大觉寺上柱香,为张妹妹他们求个平安。”
林珗也担心黛玉忽然少了一个姐妹心里不痛快,听见她说话,心也才放进肚子里。自然不怪罪她拿他和卢慧娴打趣,倒巴不得她能日日如此。听言,连忙应下,吩咐车马前行,打马过去和林琰商量着分出人手过去打点不提。
因不是正日子,大觉寺上香的人不多,得知太子少师家里的女眷出来上香,忙忙地打扫了静室,外面宝殿也都封了起来,不许一个外人进出。几人才到了大觉寺,早有庙祝迎上来。
黛玉三人上完香,就有小沙弥引着去后面的静室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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