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学,和林珺说起,林珺也是高兴。她是个急性子,立时就要拉着黛玉去见卢慧娴。因在上学,好容易按捺住。等一下学,就连连催促黛玉。
不想,卢慧娴却不在,去了锦寿堂,玺儿说:“镇国侯府打发了两个女人来给老太太请安。”
林黛玉一愣,他们家和镇国侯府并无往来,怎么呼喇喇的就打发人来?遂问道:“是帽儿胡同的镇国侯?”
玺儿就笑起来,说:“姑娘说笑了,镇国侯府可不就在帽儿胡同?”
林珺也是疑惑,接了话问道:“来的是谁?”
玺儿只当两人不知镇国侯,便细细说来,道:“是镇国侯府老太太身边的妈妈。原来他们先老太太和我们老太太是本家,只因两家隔得远,加之……又没了,这些老亲都不认得,才一直没来往。前儿出门,遇见我们老太太,论起来,才想起这一起。说她们先老太太嫁得远,自出阁就未回过娘家,却总惦记着家里的姊妹。老姊妹里,于今剩下的也不多了,就说,见了老太太,只当是先老太太还在。”
林黛玉和林珺都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样子。玺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又恐二人面上下不来,忙又忍住,道:“这也是常有的事,我们家算是人口少的,有那人口多的人家,几辈儿的亲戚算下来,几天几夜也数不完,总有几门隔得远的、断了来往的亲戚。”
这个道理两人哪里不清楚,只是那些人家多半是家道中落的人家,不好意思来往。你不跟我来往,我也不好热脸贴冷屁股,也就断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少有不来往的。但玺儿这么说,她们也不好分说。只是想起方才的情形,又感到羞愧,便转了话头,问起林飞来。
玺儿便往西洋钟上看了一眼,道:“这个时辰该起了,不然,下午睡不着,晚上该闹瞌睡了。”自说了几句,便叫海棠,吩咐她道:“你去瞧一瞧,看飞哥儿醒了没,若是没醒,也叫起来,该用中饭了。”
林黛玉摆了摆手,拦下海棠,先向林珺说:“老太太那里见客,不若把咱们的饭也传过来。只怕一会子娴姐姐就回来了,正好咱们一起吃。顺便把事儿说了,省得再跑一趟。”见林珺点了头,才转过去和海棠说:“我们过去瞧他罢。”说罢就起身,林珺也站起来。
一时饭得了,卢慧娴却还未回来,林珺就说:“只怕是老太太留住了。”
林黛玉摇了摇头,道:“今儿老太太用斋……”
一句话还没说完,老太太院子里的婆子过来回话,果然叫林珺说中了。
两人吃好饭,哄着林飞顽了会子,打发他去歇中觉,卢慧娴方才回来。
把初七去崔家的事一说,卢慧娴不说同意不同意,先就骂了二人一通,道:“一个个的,就没一个有良心的,有好事再想不到我。”
话是这么说,到了日子,仍旧安排了轿子以及随行的丫头婆子,仍旧不放心,特特叫林琰送过去。
轿子停在垂花门外,就有崔老太太屋子里的婆子过来伺候。两人是常来的,熟门熟路,也不拘谨,不用人引路,二人携手走在前面。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说笑声一片,婆子就说:“太太奶奶们都在,也不知道姑娘又说了什么笑话儿,老太太这样高兴。”
林黛玉和林珺也是笑。
此次只请了亲戚家里年纪相当的几个女孩儿,她们两个到得早,别的人都还没到。
陪崔老太太说笑了会子,老太太就打发她们去玩。三人从后门出来,才出门,崔嘉怡就说:“程姐姐昨儿打发人来,说身上不好,今儿来不了。”
两家已经定了日子,十月就要迎娶程二姑娘进门。黛玉已然把她当嫂子看待,闻言,便有些担心。端午时,就病了一回,于今又不好,也不知怎么样。
“到底怎么样?请了大夫没有?怎么说的?”
崔嘉怡就笑起来,道:“可见得是你们家的人了,怎么不见你这样待我?”见黛玉急起来,才接着说:“听大嫂子说,是下午在热地里多站了会子,染了暑气,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症候,吃了药已经大好了。原是要来的,只是亲家太太不许。”
林黛玉才松了一口气,却又添了疑惑。她打小身子不好,三天两头要病一回,如今大了,已是好多了。像这样的气候,决没有因为在热地里多站会子就染上暑气的。何况程二姑娘看着也不像是多病多灾的摸样,只怕有别的缘故。既然小懋奶奶这样说,她便只能这样听。
一时都不说话,将到门前,隐隐约约听得园子里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哭声里还夹杂着说话的声音,“……不得见一面,好容易见着了,却连话也说不上,我心里的苦……”
黛玉和林珺两人还只当是哪个媳妇子,却见崔嘉怡变了脸色,便知不是。怎么也是崔家的家务事,她们两个外人自不好听。正想着怎么躲开,崔嘉怡就扯了她们两个往回走。
老太太见她们三个又回来,一个脸色不好,那两个面上略有尴尬之色,便知家里出了新闻。到底是老于世故,面上半点不显,反笑着打趣三人,道:“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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