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好吵——
她耳膜发疼,头痛欲裂,但郭了了现在没心情去管这些有的没的。
视野里一片漆黑,她呆的地方又大又冷又潮,而且完全的陌生。她想,在这种时候,她更应该害怕或者是紧张。
麻醉剂似乎浸入了每一个细胞,让她的身子无比瘫软,连骨架仿佛都是散开的,稍稍动一下都能出一头的汗。
手被捆着,郭了了咬住牙,总算艰难地竖起身体。感觉手心握着什么,她低下头,令人发憷的寒光直直刺进眼中,心跳的速度猛地加快。
那是一把刀!
郭了了瞬间慌了,谁在她手里塞了一把刀?又是为了什么?原本抓她的那些人到哪里去了?还有,郑景彦……
但她倏然转过念头,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先把手挣开。于是郭了了小心翼翼地将刀锋对准绳子,规律地前后移动摩擦。
当务之急,是得先逃离这里!
眼看就快要弄断绳子了,黑暗之中却又响起了那个嘶哑的男声。
只听见他呈疯魔状态一般的大吼大叫,狂乱到极致,但是,发出的尽是些毫无章法的咆哮,郭了了一个字都听不懂,但这种状况才恐怖,她不由地就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忽然的,抬头那瞬间,视线里猛地蹿出一张脸来,然后她的手臂就被抓住了,就在那短短的一秒钟之内,郭了了似乎听到了皮肉被绞裂的声音。
她很疼,疼得发抖,但身体上的痛抵不过心灵上受到的惊吓,郭了了立刻扯开嗓子高分贝尖叫,要不是她善良并且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估计就抓紧手中的刀直接捅过去了!
“别……别叫。”低哑得彻底的声音,完全破碎开来,让人心颤。
“是……我……”
对方掐在郭了了臂上的手还在持续用力,一寸一寸收紧,但却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握得越紧,反而越无法抓住了一般。
她听着他艰难而费力喘息声,蓦地将眼睛睁到最大。
四周的血腥味已经很重,并且还在持续扩散,甚至不用呼吸,就能够闻到那铺天盖地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手背上落下湿意,温热的,还带着特有的黏稠,郭了了知道那是什么液体。
这个男人很痛苦,血流不止,而且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她眼前的男人,是郑景彦。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郑景彦,你怎么了?”
郭了了很焦急,她看不清男人的情况,本能地往前挤了一下。
但是手上的绳子还没有完全割断,重心一歪,她差点将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好在反应够快,迅速抽回身体。
郭了了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懊恼自己的无能,好不容易恢复的那点力气就连扶住他的肩膀,给他半点支撑都做不到。
甚至于,她连手都伸不出来。
“唔——咳!咳咳!”
郑景彦说不出话来,回答她的是剧烈得像是能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咳嗽声。
郭了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急促的呼吸还有痛苦的呻吟,眼眶竟然立刻就湿润了。心脏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抓着,扭曲的痛楚让她频频抽气,嘴唇发抖。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些人……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你说话啊!”
“地——”
“什么?”
郭了了屏住呼吸,生怕错漏了从郑景彦口中吐出的任何字眼。
“地……街……”
两个字,像是耗费了一整个世纪那般漫长,男人仿佛耗尽了此生所有的气力,颓然倒在她的胸前,吐息微弱。
郭了了咬住颤抖的下唇,俯下头侧过耳朵,眼泪滴在郑景彦的脸上,流水一般止也止不住,却冲刷不掉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地街……这是什么意思?郑景彦,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却听不出来是命令多一些,还是乞求多一些。
郭了了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已语不成声,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这种极度孤立无援,求助无门的处境下,她就算惊慌失措到发疯的地步,都没有人会来可怜她。
但是,更绝望的是,郑景彦那种濒死一样的沉默真的吓坏了她,郭了了真怕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然后静静地停止了呼吸,永远不会再醒来。
就如同好不容易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了一块浮木,在费尽全力游过去抱住之后,才发现就连这仅剩的一块木头也在往下沉……
她不要这样子的绝境。所以郑景彦,你不能死……我们都不能死!
活着,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但是,郑景彦显然没有听到郭了了的心声。他忽然毫无缘由地又开始发狂,明明体力早已透支了,挣扎起来却还是比野兽还要猛烈,绷紧的脊背像是随时会断开一样。
血从他的口中渗出来,源源不断,下巴和脖子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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