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京城,若是灾民暴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作为户部尚书的慕良翰几乎愁白了头,宗政博延虽然没有实职,但皇子成年后封亲王入六部办差,虽说打着学习的名号,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总不能袖手旁观。
“此时已至秋后,各地的税收不是应该抵京了吗?”有这么一大笔后备,还有什么好愁的?慕筠溪十分不解。
“鹤郡本是纳税大郡,今春却意外遭了灾,父皇减免了当地百姓两年的税收,一下子便几乎去掉了国库全年一成的收入。另外,钱粮收上来后,首先便要支付各地的军费,北疆那边的战事更是一直没停,天气渐凉,只会更加激烈,消耗的钱粮数目也会剧增。收上来的税款够不够支付这些还不一定,况且还要留下一些以应付未来一整年未知的灾难。”
宗政博延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虽说东陵如今才历二代,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可国库这般捉衿见肘的情况也着实说不通。
可是,他到户部时间太短,那账目做的又精细,一时之间他却也找不到破绽。
慕筠溪愕然无语,她确实没想到这样一个表面看上去富饶强大的国家,实际上居然穷成了这样。
圈钱的法子她不是没有,但都需要时间,根本解不了现在的燃眉之急。
正在这个时候,她传说中的舅舅,带着夫人、长子和为她准备的嫁妆浩浩荡荡地进了京。在京城一片破败颓靡的氛围中,陈家舅舅一行人一身绫罗绸缎香车宝马的模样,着实是拉足了仇恨值。
幸好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就算此时遭了灾,百姓们的法制观念还是比较强大的,这才没发生哄抢事件。
陈秀还在坐月子,对慕良翰来说这大舅子的到来就是来打他的脸的,自然十分不待见,干脆以政务繁忙为由遁了。宗政敏敏还在禁闭中,况且她的身份也不适合迎接正妻的本家兄长。
于是,这待客的活儿只能落在了慕筠溪的身上。
慕筠溪对这个舅舅的印象十分模糊,自从慕良翰娶了平妻,两家的来往就越发少了,慕筠溪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舅舅一次,之后再未见过。只是每年外公和舅舅都会送来十分丰厚的礼物,让她知道外公和舅舅都十分有钱。
到底有多有钱,慕筠溪却是没什么概念的。直到真正见了面,这一印象才具现化起来。慕筠溪却是忍不住嘴角抽搐,这满身珠光宝气的,真是要闪瞎眼了有木有。
土豪,妥妥的土豪啊。
话说,舅舅一家虽然是商家,如今传到舅舅这里也已经是第三代了,也算得上经商世家了。可这品味,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啊。
“舅舅、舅妈远来辛苦了,为了外甥女的事劳动两位长辈,外甥女实在是过意不去。”慕筠溪硬撑着牵起一抹自然的微笑,迎上前去。
舅舅大手一挥,大笑道:“外甥女要嫁人了,舅舅怎么能不到场。不愧是舅舅的外甥女,瞧着小脸儿,还有这通身的气派,好。”
母亲说,舅舅为人十分豪爽,这果真是……豪爽,慕筠溪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舅舅、舅妈、大表哥,里面请。”舅啊,这还在大门口呢,咱先不急着自夸行不?
然后她就被舅妈一把抓住了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舅妈……外甥女可是有哪里不妥?”慕筠溪小心翼翼地问,其实她真的很想说一句,舅妈您能别晃了吗,您头上的珠宝太闪了,我都快被您给晃晕了。
“你这穿的怎么这么素净,瞧瞧这腕子,皓白如玉,怎么能连个镯子都没有呢?还有这头发,又黑又亮,怎么就带了一根金钗?堂堂尚书府嫡出大小姐,未来的秦王妃,怎么能这么寒酸?”
母亲说,舅妈心地很好,就是不太会说话,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果然没错,嗯,她该体谅。
她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又听舅妈继续说道:“我可怜的外甥女啊,都怪你舅舅和表哥没出息,一个就是个小商户,一个都十六了,才堪堪考上秀才,不能给外甥女撑腰,让外甥女你这么被人欺负,竟然连件像样的首饰都带不起啊。”
慕筠溪瞬间推翻了陈秀对舅妈的评价,这叫不会说话?她就这么几句话,便宜老爹都快被黑出翔了好吧。
据说十六岁“才”考上秀才的表哥适时地站出来,慷慨激昂地道:“表妹别担心,表哥虽然没什么本事,好歹还有些银子,你的嫁妆咱们都给准备妥当了,保准你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
这是传说中……温柔谦和的表哥?呵呵。hi书网
给便宜爹点根蜡哦,这不慈的名声可是板上钉钉了。
慕筠溪听着围观百姓的窃窃私语,终于明白舅舅一家这么招摇的原因了。
若不是这一番招摇,又如何能招来这么多围观之人呢,果真是无商不奸。想来也是,若舅舅真是面上这般毫无城府的人,又怎么可能撑得起如此大的家业呢。
要知道,早在十年前,外公就把家业都交到了舅舅手上。这些年陈家不仅没有败落,反而发展的越来越好,就知道舅舅是青出于蓝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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