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为自己挣得一两分坐上未来焕州大司马这把虎座的机会?
大哥,现在的少司马,还是与你当年出身进逝世的好兄弟,断刀斩旗的狂将芦隐船么?
崔石豹无声喟叹,黯然地转身离开。
军者乃杀器,故太平之时,当远庙堂之外。大司马崔石虎,是在当年边境之战中崛起,从一名帐头(天启步兵军职:十人为一帐)一路尸山血海地杀将过来,踏着白骨走到了今天。然而再想往前走,年近五旬,且是庶族出身的他已经是力不从心,纵将有着秀才头衔的胞弟请至营中出策划策,也不见有多少仕途方面的曙光。
崔石豹眉头拧成一团,低头边想心事边前行。蓝本他是要按大司马的将令,再见过选秀使者后,断定此人的贪婪程度,再往北大营的貔貅帐中领取些银饷,用作打点皇命钦差的用度。谁知,他因芦隐船的事而触动自己烦恼已久的心事,却不觉来走进了狴犴帐中。
眼前有一个人,似是待罪的兵士,正背对着他跪在堂下。
他楞了一下,摇了摇首,正想离开,却闻声那跪着的人漫声吟哦道:
“曾遇多情损凡心,回营又恐别倾城,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将令不负卿?”
这个是?!
“好诗!”
崔石豹终回比那些自少年起便吃上兵粮的粗莽汉子多些墨水,闻之拍掌道:
“真是好句!”
“我的妈!”
崔石豹虽是文人,但如一奶所出的胞兄般,体格粗壮,声音响亮,而跪着的那人显然也是满腹心事,并未闻声有人从身后过来,这一声忘情的喝彩只吓得他一屁股歪坐在地上:
“你你你!你吓逝世我了!”
“呵呵,抱歉。这位仁兄,此诗难道是你所作?”
“呃,那自然。”
“请教姓名?”
“焕州韩光。”
韩光见对方一脸客气,装束又像是个中级武官,只好自认倒霉,站起身来拍拍臀上的灰:
“请问你是来找军法都尉的么?”
崔石豹却像是压根没闻声他的话,仍在提问:
“韩兄弟这等文采,为何不往博个功名,却在军营当差?”
你是记者么?
韩光有点不快,但仍委曲答复:
“此事说来话长……”
韩光整日与粗声大气的士兵们为伍,久未见到文士,终是同类相逢的好感占了上风。见对方固然不住提问,虽有些不耐心,但胜在态度友爱亲切,而且自己的故事与心事,比起那些大老粗们,或许眼前这个人更能懂得吧。
于是,韩光把自己的来历简述了一番。崔石豹的眼力更亮了:
“你蓝本想往灿京参加春闱?”
“……正是,但时间将至,我却在此不得出……唉!”
“呵呵!哈哈!”
崔石豹笑出声来,韩光恼羞成怒地瞪他:
“你笑什么?幸灾乐祸么?”
“岂敢岂敢!”
崔石豹摆手,看着眼前这张夹杂着茫然与不悦,却如初生牛犊般不畏世道艰险的年轻面庞,一个勇敢的动机在心中渐渐成型:
“韩兄弟,你若仍有意往测验,此事,便包在我身上!”
“什么?!”
韩光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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