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后也隐隐作痛起来。
正使也出得舱来,见她竟叼着烟杆,先捂鼻皱眉,再一惊:
“你流血了!”
啥?花忆蝶肩后痛感渐渐强烈,她想回舱找面铜镜好好检查一下,站起身来,将烟杆递给还处于僵硬中的申金吾,向着正使走往:
“你说什——”
眼前一黑,身子软软栽倒。
两个男人同时大吃一惊。
正使搂着无知觉的小美女不知所措。
申金吾握着烟杆百感交集:
为什么是烟杆?为什么不是在我怀里?啊啊啊!
怒极,扯嗓子大吼一声,惊起栖息帆上的几只夜鸥:
“娘的!人都逝世哪往啦!医官!医官!”
……
天亮了。
大海终于又恢复了安静,碧色海天间低翔的成群海鸥,不时擦过轻漾的浪花,叼起一条小鱼。
还有更多的海枭,如一块块灰色陨石般,从半空俯冲向海面,它们顾不上捕食近在眼前的海鸥。纷纷停在海面飘浮着的断樯残橹与尸首之上,聚作好几堆,啄食着人肉,不时发出心满足足的桀桀怪叫声。
海上的罹难之地。便是这类食腐猛禽的餐桌。
“哇啊!”
忽然从某处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围食的海枭怪叫着扑扇着双翅惊飞而起,却犹自不甘心肠在空中低回回旋。
波涛间稳稳漂着一块门扇大小的木板,半截已被烧焦,原是昨夜海战中天启军船用以引火取光,照射战场的,却被瀛洲战船奋力航行中的浪花打熄火焰,此刻,竟成为海难者的救命求生之船。
木板上,正俯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甚是年轻,袒着上身。长期因海风吹拂而显得有些黧黑的脸上,有一条长长血迹从额头挂下,他恼怒地支起上半身,昂开端,对着天空中那些恶心的灰鸟怒吼着:
“聂坤迟拉布莫!更赛!更赛!(你们这些怪物!往逝世!往逝世!)”
他的叫嚷声无力地回荡在海面上。只惹得天上的海枭回旋得更急,像是盼着他尽快断气,好尽享这场难得的盛宴。有一只体型宏大的海枭,终于不耐这种等候,怪叫一声,收紧双翅,再次俯冲下来。想要彻底了结这个坚强的生命:
“桀——啊!”
“赛义!(杀!)”
那人使尽浑身气力,握紧手中始终未曾放开的短刀,仰身猛力一击,那海枭甚是狡猾,半空中一展翅,斜斜落下。方向却直指木板上匍匐着的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那人一惊,奋力一扑,木板猛地一沉,几乎全部没进海中,待再次浮起时。他已将昏迷不醒的老人护在身下,却将背部留给了铁喙与利爪。
随即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令他几欲昏厥过往,两次被恶鸟所伤,极度的苦楚使他发出不似人类的声音:
“啊!匆聂赛义!(啊!我要杀了你!)”
他咬牙迅速翻身,木板随之激烈倾斜,那海枭叫了两声,振翅刚想飞起,却已被他反手握住一只鸟爪,另一手中短刀猛地刺向鸟腹。
“桀!桀啊!”
“更赛!更赛!(往逝世!往逝世!)……”
长空中的怪鸟们惊恐地叫着,却对下方啼声愈来愈微弱的毛病无力抢救。待它们看见那个人如疯子般伏在毛病身上拼命撕咬吸血时,终于哀叫了两声,带着不甘悻悻飞向远方,寻找更安全的食品的所在。
几股咸腥的鸟血滑过咽喉,他无力坐倒在木板上,大口喘着气。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回想张看,此时已近当午,阳光正炽,他眯起眼,抬手遮额再眺远方,远方海天一片蔚蓝,无际无涯。
他有些颓然地放下手,再看了看身边的老人,面白如纸,不知生逝世。他又皱了下眉,伸手探了下老人的鼻息,尚有一线。他点点头,似是下了莫大决心,俯下身往,吃力地将老人扶起,先又拎过身边早已残破的鸟尸,将几滴鸟血滴进老人的口中,再将老人放平躺好。
过了一会儿,老人的脸色似乎好转了些,他凝视着的眼力中流露出一丝奇怪之色,似仇恨,又似有些欣慰。轻吁了口吻,才感到额上、背上为海枭啄、抓处的伤口处为汗水、海水所浸渍,难言的苦楚再次阵阵袭来,他闷哼一声,咬紧牙关努力哑忍,不久,汗与泪渐渐湿了脸庞:
“啊!尊海!铎哈长明将!(啊!海神!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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