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我还有话问你。”
“是。”
“昨晚那个女子——”
“内院丫鬟金珠,在二姨娘身边伺候,她也和大——”
“不用说了!”
雪东鸾双瞳睁大,猛地坐起。
“是,雪烟罗告退。”
雪东鸾长出一口浊气,才想起要安抚无双雪烟罗两句,房中却已只剩下他一人。回想起昨夜把盏同欢的酩酊,酒后的乱性,他不禁再次冷笑起来:
衔恩,好个大总管……
难道,你是在逼迫我么?
……
阳光终于驱散迷雾,一轮蓬勃朝日东上。
内院那间做豆腐的小屋门被推开,一个身影静静伫立在门边看着里面景象。
屋内一应物什还是那般熟悉光景:光滑的石磨,缺口的木瓢,阴森森的铁锅,还有已冷却的炉灶,连俯卧矮桌上的人。他那头花白的发,都如昨日般清楚进目。
老爷早已大醉进梦,不时咕哝两句:
“……酒来。拿酒来。”
雪东鸾目露凶光,大步进来。舀起一勺凉水就想对着老爷当头浇下往。这时,醉者又开口呢喃:
“东子……你要,要好生随着你姑母,事事听话……”
举着木瓢的手一下停住。
“可怜你娘逝世得早,东子,从今往后姑母便是,便是你的娘亲一般……”
“不要叫我东子。”
雪东鸾声音低沉,嘴唇微微发抖着。偏生喝醉了的人听不见,仍自顾自地说道:
“我,我没用……甚么劳什子州牧老爷,我他娘的统统做不来的……东子啊……”
“啊!”
雪东鸾压抑地吼了一声:
“不要叫我东子!”
“嘻嘻,东子,你看我的豆腐做的多好,人人都来买……”
“扑!”
雪东鸾将瓢掷回桶中,逃跑似地夺门而出,冲出小屋,头也不回。
他一心想要逃开这个屋子。这个说话的人。
奈何三十年后,自己的身后,犹有梦魇般的醉语丝丝传来。让他恨不得刺穿自己的双耳:
“卖豆腐啦,薛阿大的豆腐又白又嫩啊,嘻嘻,东子快来收钱哪……”
不要!救命!救救我!
雪东鸾失态地捂着双耳,猖狂地在内院里狂奔,回廊波折,台阶、廊柱、月门……熟悉而陌生的重叠在一起,像是一个永远也跑不出往的迷宫。
……
正当东海上引起多方权势暗暗注视标花贡船队,不屈不挠地向目标地宸州进发之时。另有一艘同样的花贡船,以落后五天的航速。也已驶出汶江口,来到这片俏丽无垠。却布满杀机的海域上。
“大人,是否要催船监加速,努力跟上殿下的船队?”
花贡船狭窄的底舱,满载着咸菜、淡水的木桶堆叠在一起,不时为船体的一下颠簸而发出吱呀的呻吟声。舱内有数十名样貌精悍,身着便衣的随从,正聚在一起征询首领的意见,那如豹子一般强健的首领摇首道:
“无用,我已和船监商议多次,奈何此船老旧,载上我等吃水更深,若再让舵师们扯帆加速,怕是船身会有断裂之虞。”
“唉!”
有人狠狠一拍大腿:
“该逝世的太监!若不是他横加阻拦,我等必随驾花贡,一同守卫殿下!”
“正是!没的却上了这倒霉的白衣秀女的贡船!”
“混闹些甚么!你们都是殿前持戈郎,需不知军律如山?!”
豹子首领怒目环顾众人,直看得所有人把头都低了下往:
“我云堇纨还是殿前一品金吾卫,他申文豹申金吾不过六品武职,却带着十帐羽林兵,同乘一船,孰尊孰卑?庞万春此举是不欲我惹了那上官夺兵之嫌,回京遭人弹劾,国法无损,军律无差,何错之有?”
“是,属下谬言,大人息怒。”
“罢了。我知你们都心系殿下安危,只是事已至此,唯愿永生保佑,万荣永福。但若有个差池,待到了灿京,我先手刃那个护主不力的申文豹,再自裁谢罪便是。”
“大人……”
众人正在唉声叹气,忽然有人跌跌撞撞地滚下舱来:
“报!”
所有人警惕地握刀站起,底舱低矮,有几个身材高大的咚地一声,撞得脑袋生痛。云堇纨不为所动,双目炯然:
“何事?”
“眺师创造海面有船队,像是,像是瀛洲海贼!”
“甚么!”
素来冷静坚毅的云堇纨,也一下睁大了眼睛:
殿下!
……
这艘宏大的花贡船,旗幡飘扬,却明显不如花忆蝶她们一行乘坐的那只船队鲜亮好看,船周也无斗冲舰只随行护卫。此刻甲板上,船监正满额是汗,督促着一干舵师水工:
“快快!左转五舵!回避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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