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太慢。
她微微抚过他的脸,那凸凸地触感,让她更是肯定他脸上的这层皮是假的。她伸手,试图将这层皮揭下,看一看他的脸……
忽然听到身边有脚步声传来,她忙地收回手,却看是九皇子连城翩。
夜半时分,帐内灯盏晃晃。他似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候着,微一疑,但并未仔细注意她,只是兀自看向榻上,淡声问道,“怎么样?”
不白方才去配药,这问题只能是她来回答,况且这里也没有别人。
“回九皇子,师父已给他止了表热,还要再酌量下些药。”
一张口声音有些沙,倒不是紧张,只是一直忙着给他冰帕换水,一直没喝水,这声音难免地粗哑。
连城翩点头,忽地抬头看她。
以前墨寻从不觉得这九皇子有让人紧张地本事,但今日他那眼神却甚为犀利,心里没来由地一悸——
“你是月城人?”
“不是,我家在……锦都,来月城这边是学医的。”一时间也想不到很好地借口,墨寻猜测着他不是听出来她的口音了吧?只能信口胡诌,希望他不会一直深究到底。
“锦都人?”
他似笑非笑地一句,听得墨寻又是一颤。却看他的目光已自她身上移开,并未在说什么,径直走了。
心里忍不住突突直跳——
幸好进军营前,她有想到会撞到‘熟人’,为防被人看穿,她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些黑灰,这里灯光甚暗,她又是这身打扮,倒也不担心他们谁能认出来。
虽然连城翩与连城裔关系一向好,但他此次凶险,她还是不宜透露身份为佳。
……
天微亮时,不白从外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
“墨公子,吃些东西吧!不然王爷还没醒,你倒先病倒了。况且,我们这样日夜守在王爷身边,我虽点了熏药,但想不感染这瘟病,还是需要抵抗力的,你这样不行。”
他说得十分合情,墨寻接过那碗碟,喝了小两口,食不知味。
又看不白,好像被她情绪感染,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了,墨寻苦笑,“辛苦你了,还有不黑。谢谢你们。”
那地方听不白说得那么玄乎,想来不黑这一趟,也必不好走。
不白一愣,随后搔着后脑勺一笑,脸上现出一抹红晕,“你是我师父的贵客,也便是我的主子,不必说这些。”
两人刚说过话,忽听外面一阵***动,只见有人从帐外匆匆进来——
看清那人模样,墨寻心头突地乱跳,却只见连城炀已带着两列兵从,朝榻前大步走来,那脸色且十分不善。
“你们干什么?”
只见连城炀一挥手,两个兵士一前一后,将昏迷中的连城裔抬起来,就往外走。
墨寻扬声喝着,另两兵士却已到她面前,将她与不白一起反扭着带出去——
出来后才发现军帐外已搭建好了柴堆,且有兵丁手举火把。
这架势,看是如不白所说,要将他烈火焚身。而不远处,也有不少兵丁正用铁锹挖着深沙黄土,已见一道七八米多深、两三米见方的圆坑——
“他或许还有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白在墨寻身后两步远,十分着急地说道,“我是大夫,你们要相信我说的话。”
连城炀轻哼,却连眉都未抬一下,只示意众士兵继续。
连城翩此时也从不远处地帐内出来,满脸郁色,显然也没有休息好,“六哥,怎么回事?”
一旁地副将连忙与他道,“主帅,圣上传来口谕:穆王爷这瘟病难医,若是这月河和陇安的民医都束手无策,为我全体军民考虑,立即火烧焚化,就地安葬长眠。”
连城翩地脸立即一白,掩在袖内的拳蓦地一握,沙哑地声音有丝不易察觉地轻颤,“不是说会派太医来么?太医还没来诊治过,就让人焚烧,父皇不可能这么做!”
看他隐怒,那副将忙不迭地俯首解释,“我们派去锦都的人已向皇上言明是瘟病,太医们也都没有好地救治方法,人也没必要来了……”
“不可能!”连城翩戾声喝着,抬手将他摔出去,“这绝不可能是父皇的旨意——”
“是的,这的确是皇上的旨意,末将不敢撒谎。”
那副将被摔得吐血,跪在地上捣头叩首,“皇上还说,穆王爷此番下葬也算是为国尽瘁,为民猝生,会让史官为穆王爷在青史记上一笔。”
“放屁!”与墨寻心底地怒吼一样,连城翩扬声骂出口。
“九弟,我知道你与四哥情意深,比我们哥儿几个都好。我们这么做,也是没办法……”
连城炀轻按住他的肩,半是安慰,半是威胁,“你别忘了,此次征战你是主帅!来前你是怎样一番豪情,向父皇允诺必退戊奴大军?可如今你看,这五万兵丁只剩不到两万,还是残弱不齐!若是大家都死于战场,那叫其所,可被这瘟病夺了性命,岂不是太冤?我们眼下已经失了月河,戊奴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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