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过了小桥流水,刘娥惊诧的发现,原来这王府中竟有这样一个**的去处,看似断壁残垣之间,竟然隐藏着一条小路,正可谓是曲径通幽处,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前面立于小亭之中,负手而站的,不正是三郎么?
张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离开了。
刘娥轻轻咬了咬下唇,慢慢走了过去。
闻听背后脚步声渐渐而来,赵元休的神情,蓦然变得温柔起来,他回过了头,只见娥儿红着面庞,轻轻走在花丛之中。宛若百花仙女。
他似一个接引使者一般,将刘娥引致小亭内:“我没亲自去接你过来,你没恼我吧?”
语气中带着一股宠爱和亲昵,让刘娥原本便有些悸动的心,瞬间如小鹿般跳动了起来。
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浑然忘了,自己的手,还留在三郎的手中。
“我送你的礼物,你可收到了?”
“嗯,我看到了!”
“怎么样?”
“东西还不错,只是字,丑了些!”
“哈哈,这便是言不由衷了!我自幼习颜鲁公之贴,其书如忠臣烈士,道德君子,其端严尊重,人初见而畏之,然愈久而愈可爱。你若是说我的字不好,我可是不认的。”赵元休正说着,忽然一下,住了口。他自幼爱习字,一说到书法,便滔滔不绝。可娥儿却未曾受过教养,只怕是对这书法并不感兴趣吧,当下,便想将话题转开。
谁知,刘娥微微一笑:“颜真卿用笔匀而藏锋,内刚劲而外温润,字的曲折出圆而有力。颜鲁公的书法虽然肥厚,但是丰润饱满,端庄尊重。三郎下笔,内刚有余而温润不足,多肉微骨者谓之墨猪。我说你字丑,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赵元休惊喜地望着刘娥,半天说不出话来:“娥儿!你!你!”
他实在想不到,他的娥儿在书法上有颇有见识,更有得遇知己的激动!
“怎么?以为我便只是个会唱曲的女子?”
“不不不……我只是太开心了!我万万没想到!”赵元休的笑意从唇边蔓延到了心底,历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他的娥儿却如此与众不同。
“这真是太好不过了。娥儿!我心里欢喜的紧。娥儿!你是怎么会的?”
一想到日后,二人能够琴瑟和谐,共读诗书。那是怎样一副美景,光是想想,赵元休便已经沉醉了。
“多蒙成都府的巡抚夫人厚爱,在成都府时,蒙她教导我三月有余。”刘娥有些害羞,“我只是略通皮毛罢了。”
“只教导三月有余,便有如此眼力,可见你真是个聪慧的!”赵元休越看越爱刘娥,连带着那成都府的巡抚夫人也顺了眼很多。
既然这样,倒是可以提携他们一门了。
被赵元休毫不掩饰的夸奖,刘娥只觉得心中的欢喜渐渐涌了上来。
她方才只是一时口快,话刚出口,便有些懊悔。虽然女子读书,可却也只是让女子明理罢了,可自己评价三郎的字,三郎却丝毫不见怪,反而引为知己,怎能不让她开心呢。一想到自己心中的见解,往日便有人可以倾诉,她直觉此时,自己便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二人痴痴相望了许久,蓦然间,才发现,原来,拥有一个心意相通的爱人,竟是世间上这么幸福的事。
过了许久,还是刘娥忽地醒悟过来:“啊,三郎,你可知韩王赐给了我们碧玉簪子的事情?”
“我是知道的,娥儿,可是有什么不妥?”
刘娥有些吞吞吐吐:“你可知,韩王赏赐我的那簪子,不似俗物,我又听说秦国夫人夜闹薛侍妾院中,说是陇西夫人的遗物。会不会,那簪子,便是?”
赵元休的双眸顿时深沉了起来:“不错,正是陇西夫人的遗物!”
“啊!这……这岂非太贵重了!”
“哼,在你眼中,此乃贵重之物,在韩王眼中,也是如此。可那秦国夫人,却把这视为囊中之物。裹入私囊。若非韩王赐给了你,只怕又要被那妖婆偷走了!”
“这秦国夫人如此无礼,韩王也不重责于她么?”
赵元休微微一笑:“就快了,有了娥儿的计策,很快,便能实现了。”他的目光落在刘娥无暇的面庞上,又说道:“过一月,韩王设宴,御驾亲临王府。到时,所有乐姬只怕是要献歌献舞。你……寻个理由,不要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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