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了,听到二歪头不紧不慢走到瓜棚子前大声喊:“有人没有?看瓜的跑哪去了?”
看瓜的老头正在瓜棚里面吃饭。听到有人喊,就问:“谁呀,黑灯瞎火的瞎叫唤啥,跟招魂一样?”
二歪头马上一本正经:“大爷,是我,三孩儿。”
在河南农村,排行老三的男孩子一般就叫三孩儿。老头不清楚是谁:“谁家的三孩儿啊?”
二歪头回答:“村西头的耿四儿家的。”
二歪头的随机应变能力让他们都很非常佩服。这个瓜地是五爷庙村的,而五爷庙姓耿的是大户人家,叫耿四儿的不止一个。老人没有怀疑:“你有啥事啊,三小儿?”
二歪头道:“大爷,给俺弄个瓜吃呗。”
老人说:“你真会找时候来吃瓜。我刚从地里摸出来两个红到皮,你就来了,是不是闻着香味过来的呀?”
二歪头大笑起来:“大爷,还是你心疼你老侄子。我一来你就把瓜摘好了。放心,我不贪,只吃一个,另一个你留着您老儿吃。”
两个人聊着天,吃着瓜,二歪头故意弄的瓜秧子沙沙作晌。我们几个人饶道到了另一边摸进瓜地。我偷瓜有经验,轻轻一拧身子,就从腰下摸出两个王海瓜出来。闻一闻,用手拿瓜叶擦一擦,摘都不摘,连着瓜秧子啃了起来。那个香味儿,直钻鼻子,三斗在后面几米远都闻到了。
我吃完一个,脱下白棉布背心,打个结,把摸到的熟瓜装了进去。铁棍看到也这样做。三斗在后面是腿打颤,嘴哆嗦,心突突的要跳出来的样子。做贼心虚是啥滋味,这个时候他心里是最清楚了。在里面吃瓜摸瓜,想进去,又不敢,只好猫在瓜地边上乱摸一通。农村种瓜有个习惯,为了防止别人偷,就把地黄瓜一类不好吃的菜瓜种到地边上。在地边只能摸几根胳膊粗的地黄瓜抱在怀里。
不大一会儿,我们把背心装满了,左手掂着背心布袋,右手还抱着几个瓜,弓着腰轻手轻脚往玉米地跑。三斗还想进去摸第甜瓜哪,一看他们溜走了,心理害怕,猛的站起来就跑。这个声音太大,惊动了看瓜的老头,大声喊:“谁呀?那个龟孙在哪里啊?”
二歪头看到我们跑了,一转身悄声跑出了瓜地,老头儿这才突然明白上当受骗。他也不追这边的三个人了,知道这些人钻进玉米地里也找不到,更怕偷瓜的人多势众,追上也沾不了便宜。他扭过头就追二歪头一个人。一边追一边骂:“你这个孬孙,你不得好死。我好心好意请你吃瓜,你却是个小偷,你别跑,看我抓住不打死你。”
二歪头十五六岁,正是跑不死的年龄,老头那是他的对手。他跑一阵就停下来,然后回过身大声骂:“你个老杂毛,追我啊,气死你个老鳖一。追啊,你追啊。追上我我叫你爹,追不上我,你叫我爹。”
老头追了几百米,看到没有啥希望,也怕再有人去瓜地偷瓜,到时候两头都顾不上,损失更大,只得骂骂咧咧回去了。
范春柳笑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想不到你们小时候那么捣蛋,不过,挺好玩儿的。”
刘宏伟道:“是啊,现在的农村没有这种生活了。土地分到了家,想吃瓜自己种就行了。”
范春柳很有内容的看了刘宏伟一眼:“如果还有生产队种的瓜,我也跟你去偷一次,过过瘾,找点刺激。”
刘宏伟道:“我一定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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