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霁一言不发,握紧手中的剑卷土重来。宁古塔本就因碧月的伤势迟迟未曾痊愈而烦闷,宇文霁如此纠缠更让他着恼,因而手下招式不禁凌厉了几分。
宇文霁初时尚能招架,时间一久败势乍现,他左右格挡只能稍稍卸了宁古塔的攻势,完全没有半分翻身的余地。
宇文霁瞧着数丈开外的房间,心里一动,蓦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宁古塔收势不及,刀身径自刺入宇文霁的腹部。
宁古塔不禁怔了一怔,宇文霁趁势将剑架在宁古塔的颈子上,冷然道,“你输了。”
即便宇文霁受伤了,宁古塔毫发无伤,他却不得不成人确是输了。腹上捅一刀或许不致命,颈子稍有差池,便会魂归故里。
无论是从前,还是近日,宁古塔从未同宇文霁深交。在宁古塔眼里,宇文霁不过是梁国的皇帝,身上拥有着梁人共同的特质——工于心计。
而今宁古塔却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之人,纵然是耍了手段,如此奋不顾身,也算称得上是一条汉子。
宇文霁腹上的伤口冉冉流着血,宁古塔收了刀,颦眉道,“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宇文霁自袖中取出一瓶药,随手倒在伤口上,而后道,“带我去见碧月吧。”
先前便已说好了,宁古塔虽担忧碧月的身子,却也不好出尔反尔。珠瑾毕竟是碧月的妹妹,宇文霁如此奋不顾身,想必形势已是相当危急,他若再行阻拦,也实是说不过去。
“梁皇,并非在下刻意阻拦,碧月实是尚未苏醒,况且即便醒来,她的状况怕也……”
宁古塔的话未再说下去,宇文霁也不晓得碧月究竟伸了什么样的伤,只是眼下,他除了拼力一试之外已然是别无退路了。
宁古塔引着宇文霁进了房间,瞧着床榻上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的碧月,宇文霁强行提气走过去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
“碧月,我不知道在华国你和珠瑾究竟经历了什么。现下虽是脱了险境,可你的妹妹却危在旦夕,如今能稍稍劝解她一二之人只有你。”
宇文霁强撑着脱离的身体,同碧月说了许久,当他说到,“若再无人能劝她几分,她怕是明天日落的撑不到。你身为她的姐姐,若当真顾念骨血之情便快些醒来吧。”
过了这么久,宇文霁的伤口方才止了血,他失血过多早已是头晕眼花,却在瞧见碧月眼睫微颤之时精神大震。
宇文霁不禁上前去拽碧月的衣袖,却被宁古塔挡了下来,“她现在的身子,不宜来回挪动。”
宇文霁只好坐回去焦急的等了许久也不见碧月苏醒,他抬头询问宁古塔,“此处可备有食物?”
宁古塔瞧了瞧床上的碧月,明白了宇文霁的用意,他转身出了门,片刻后端来了一碗粥。
宇文霁抬手接下,轻轻搅拌着,宁古塔眉头紧颦,叹息道,“梁皇,在下心中的急切并不比你少。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我怎么喂食,她都不曾下咽半点。”
宇文霁轻轻吹着汤匙中的粥,送到碧月唇边,口中念叨着,“碧月,你的妹妹在等你,若迟了怕是永远见不着了。”
碧月的嘴唇微微开了一条缝,汤匙中的粥缓缓倾了进去,且并未顺着唇角流出来。
床边的两人不禁大喜,宁古塔瞧着宇文霁有些体力不支,便抬手接过粥碗,“我来吧,你且去一旁歇歇。”
宇文霁也不推辞,径自到一旁的榻上歪下了,待宁古塔将碗中的粥喂了大半,碧月的脸色已是好看了许多。
又过了半个时辰,碧月睫毛颤动,竟是睁开了眼。她吃力的张了张嘴,说出口的话虽细若蚊呐,却足以宁古塔听得一清二楚。
“娘娘她……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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