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切都看得真真地。熊癫子同乌连和颜文白三人瞬间被漠北铁蹄的洪流淹没时他全都瞧在了眼里。他带出来五十人,同生共死一月有余,彼此之间早已超越了上下级的关系,龙阳在心里更多的是对颜文白医术的叹服,对熊癫子爽朗的称赞,对齐峰永远是那么沉静地欣赏……素未谋面的英雄尚且相惜,更何况他们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
龙阳没有说话,甚至看到他们三人被铁骑吞没时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将手中的令旗抓得越来越紧。一箭之地刚过,龙阳迫不及待地下令放箭。若不是返回的齐峰阻止,龙阳此时早就爬过去取自己的白杨木弓了。
百余支羽箭破空而去,苏门智仁不愧以智著称,在大军身后徐徐行进,观战局之变化,指挥若定。
早在大胤士兵变化战阵时,苏门智仁早就下令让骑兵分散开来跑,这山谷之中的树绦藤蔓也都做了两翼骑兵的遮挡。一百来至羽箭射出,却只有十数骑翻倒,根本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三轮射完,以漠北骑兵平常的速度从一箭之地算起,只需两轮便可冲刺到敌方的军阵。若不是此地地形复杂,地上又多枯枝败叶,哪里还有他们射出第三箭的机会。
当先冲来的战马撞在林立的枪尖上,鲜血瞬间喷涌,染红了最前排举盾的士兵的脸。尽管那些举盾的士兵已经做了十二分的准备,但当漠北战马以高速撞击在盾牌之上时,他们还是被那巨大的冲力或撞得翻倒,或撞得朝后飞去,全然忘记了在训练时将军们教的战法。但是也有许多士兵在战马冲击而来时将盾牌稍微斜了斜,战马中枪之后去势不减,又会踏上他们的盾。这时的他们只需要稍稍用点巧劲,便可让漠北士兵人仰马翻。但若如此,他们必定会被第二拨冲击撞倒在铁蹄之下,肚烂肠穿,尸骨无存。
中州千百年来,多少兵家名将都研究过这漠北骑兵与中州人之间的战法。但穷数百年之力,却依然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战法对付漠北人的铁骑。除了有云江之类的天险能让铁骑止步之外,第二个法子便是中州人也自己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来。
但建立骑兵首先需要的马匹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漠北草原一望无际,延绵万里,地形单一。那里生长的马匹极善奔跑,且耐力持久。而大胤如今骑兵的战马多数由燕家的马场所供应,俱是中州原产负重马匹与漠北战马杂交的品种,虽然已经大有改善,但却依旧比不上漠北人纯种的战马。
且漠北的战马平常都放逐在野外,待需要时才会去套取。若将这些马匹关进马厩之中,那不出一月,都会死去。这也是中州为什么至今都无法大批养殖漠北纯种战马的原因。
六百人的骑兵眨眼间便有半数冲破了大胤军队的防御,当然,在没有战车冲阵的枪阵之前,漠北骑兵也损失了将近两百骑。看样子苏门智仁这次是真的赌了。
龙阳强忍着伤势,双目犀利地盯着苏门智仁。漠北人战时战法单一,无非是借着骑兵的速度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左右包抄等迂回战术。而漠北人传令的旗语也颇为简单,龙阳甚至只观看了三四遍,便已经牢记在心中。
苏门智仁的身边正是他的旗令兵,而在他身后,一个小小的鼓架由几个漠北士兵抬着,随着大军缓缓前行。
苏门智仁盯着战局,而龙阳则盯着他。如此战场上的瞬息变化,便皆在两人眼中一般。
龙阳看了一会儿,对身边的齐峰道:“传令,擂鼓助威。”刚刚说完,又是一声剧烈的咳嗽,衣袖一拢,却发现咳出了许多淤血来。
齐峰下了将台传令去了,龙阳眼神一瞟,却发现在将台上那个放着旗帜的小桌上,一枚鲜红的果实温润如玉,其间仿佛有光华缓缓流转,异香扑鼻。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