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听?”
“真想听!”
“那好,那就说说,那可是一百年前的事儿了……”
……
那好、那就、那可是……那那那,那正如陈咸安所说,是一百年前的事儿了。
陈咸福、陈咸寿、陈咸安、陈咸康。
当陈大娃给自己和自己的三个弟弟,起了这四个颇有点儿墨水的名字后,已经陷入了深深地自我崇拜中。
“我渴了。”陈大娃正枕着双手,躺在一衰败家族的大祠堂里、最后一间没有倒塌的破屋中的、一根倒下糟柱子上。
两抱粗的柱子腐朽到可以,早被四个小兄弟磨出一块块平展出来,成了小床,但现在天气湿热,只有得意忘形的大哥会躺上去,他背上分明爬满了红疹,却毫不理会。
“去,大哥渴了。”陈二娃对陈三娃道。
“去,二哥说,‘大哥渴了’。”陈三娃没看陈四娃,冲外指了指。
“去,三哥说,‘二哥说啦,大哥渴了’。”陈四娃对着一个破贡台命令道,那是他假象的陈五娃,六岁,只听他的命令。
陈四娃命令一下,蹦到贡台前,变成了“陈五娃”,拿起爷爷留下的破碗,到外面的大香炉里舀了一碗雨水。还没跑回屋,雨水就从破碗的豁口上漏下大半,顺着四娃胳膊流到裤裆,再跑过屋里,送到陈大娃面前,已经颠簸的只剩下三口。
咕嘟,咕嘟,咕嘟。
三口,陈大娃解了渴,爽气道:“好,明儿个儿,咱们四位陈少,就要到方员外家吃香的,喝辣的啦!”
“哦~吃香的喝辣的喽~”
三娃和四娃欢蹦起来,二娃皱着眉,他不求喝辣的,也不求吃香的,只要明天能赶在方员外大寿上吃个肚圆,再有机会被留下做家丁,那就好了,太好了,好到天上去了!
爷爷在时,一个月还能有那么一两餐吃个饱;爷爷死后,他们就没一天吃饱过……
爷爷会杂耍!倒立、顶碗、吐火!可好使了,虽然后来年纪大了,倒立的时候老摔倒,可吐火还是可以的,还能骗来酒喝,喝半口,吐半口,喝个半饱,省下吃的给他们。
陈大娃、陈二娃、陈三娃、陈四娃。
十四岁、十二岁、十岁、八岁。
在二、三、四娃看来,大哥作为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乞丐,能起出超越爷爷的“大、二、三、四娃”那样有学问的名字,大哥是真的应该自豪下。
“别乱跑啦,我要考考你们。”大哥喝了天上来的雨水,有了精神。
二、三、四娃赶紧站好。
大哥先看向三娃:“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陈三娃!”
大哥举起爷爷留下的竹条:“笨蛋!你现在改名字啦!你叫……”
“陈咸安!”三娃抢先答道,不然那竹条可是会落下来。
“很好,还是三弟最聪明。老二,我问你,你叫啥?”大哥看向二娃。
“陈…陈……陈咸康!”
啪——!
“哎呦,疼!”
“疼还不长记性?陈咸康是四弟的名字,你叫陈咸康了,那你四弟叫啥?”
“陈咸寿!”四娃应声答道。
“就你能耐?你有老二那么高吗?”陈大娃翻下那根烂糟木头,在三人面前来回踱了两趟,他得了爷爷的真传,会倒立、顶碗、吐火,当然,他还会这样踱步子。
陈家村没被黑虎帮烧的时候,爷爷可是村长。但经历了那场劫难,爹爹、娘亲、叔叔、婶娘……都不见了,只剩下爷爷带他们逃出来。爷爷特别伤心,常常偷偷流泪,时间久了就有些神志不清,这些杂耍,倒是以前不好好种田的叔叔喜欢去琢磨……。
“站好!”大哥一声令下,自己也站到了二娃的左边。
“从我开始,一个一个来,准备了啊,要开始了啊……我是大娃陈咸福。”
“我是二娃陈咸寿。”
“我是三娃陈咸安。”
“我是四娃陈咸夯。”
“……”
“夯夯夯!找夯呢?”
“大哥,我不俺啦,四娃不俺啦……”
“是不敢啦,是不敢!不是‘不俺’!是康!‘福寿安康’的‘康’!不是夯!再错我就夯死你!”
“呜呜呜,大哥,我不敢了,我叫陈咸康,呜呜呜……”
“别哭了,都是为你好,明天要是弄错,就得挨饿,知道吗?饿旧了你就不长个儿了,以后就跟巷口那个潘矬子一样,只能靠给人当上马凳讨饭。”
“呜呜呜……大哥,我知道了,我不要做潘矬子……”
“那就别哭了,再来。”
“呜呜,是,呜呜……大哥,我哭完了。”
“我是大娃陈咸福。”
“我是二娃陈咸寿。”
“我是三娃陈咸安。”
“我是四娃陈咸康。”
“我们四娃祝方员外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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