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珠瑾如此惊急,不敢耽搁,忙扶了珠瑾起身,伺候她梳洗更衣。
然而,即便如此,当珠瑾赶到御书房外,也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珠瑾疾步上前,李全正欲阻拦,却见珠瑾蓦然跪在地上,“请公公高抬贵手放珠瑾的进去,否则便要出大事了。私闯御书房之罪,珠瑾甘愿一人承担,绝不会连累公公。”
李全见珠瑾行如此大礼,忙俯身相扶,“叶赫女使,你这是作甚?”
珠瑾死活不肯起身,李全无奈之下,只得应了。
珠瑾方进御书房,便见一樽铜人自宇文君手中滑落,她的心也似是随着那铜人狠狠摔在地上。七零八落。
珠瑾正兀自担忧此事要如何收场,却见华国使者俯身拣起地上碎成两半的铜人,自铜人腹中取出一颗月白色的宝石,呈于宇文君。
“梁国当真是人才辈出,本候佩服。”
珠瑾转眸瞧着桌儿其余三樽铜人,见着每樽铜人上皆穿着发丝。由此可见,宇文君打碎的正是“刚愎自用”,珠瑾的心这才平定下来。
现下想想,珠瑾不禁有些好笑。她所不知的华国民俗,宇文君身为梁国皇帝,自是应当对邻国有所了解。
此时,宇文君等人这才发觉了珠瑾,她抿了抿唇,硬着头皮上前见礼,“奴婢见过皇上,见过汗王,见过……”
方才珠瑾满心惊急,并未留意御书房中究竟有几人。此刻瞧着面前那熟悉的容颜,她不禁怔住了。
牧族一别,短短数月,再见却是物非人非。他仍是高贵的二王子,牧族未来的继承人,而她已从一自由平凡的牧族女子,成为重重宫阙里官居三品的女使。
察觉到身侧有两道目光落在自个儿身上,珠瑾忙敛了心神,俯身见礼,“奴婢见过二王子,见过使者大人。”
华国使者见着珠瑾,不禁笑道,“叶赫女使此时前来,莫非是想通了,要随本候回去作鸟侍?”
珠瑾知华国使者此时旧话重提,多半是说笑的意思居多,因而并未再搬出那套板正的回答。
“使者大人说笑了。珠瑾自小生于草原,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性子比寻常梁国女子粗上许多。再加之,珠瑾并非鸟匠出身,怕是伺候不好灵鸟。”
华国使者听得此话,不禁哈哈大笑,“既是无缘,倒也罢了。”
当牧族汗王与多隆敖以及华国使者离开后,宇文君将珠瑾留了一留,颦眉问道,“你伤势未愈,怎么过来了?”
此事既是顺利解决,珠瑾自不愿再多说其他,以免横生枝节。
“听闻皇上在御书房与华国使者会面,奴婢担忧……所以便来瞧瞧。”
宇文君抬手为珠瑾理了理鬓边微乱的青丝,目光柔和了许多,“日后切莫再如此了,这些事,朕自会处理。你不必担忧。”
瞧着宇文君的动作,珠瑾不禁浑身僵硬。良久,她敛眸问道,“皇上……可是厌恶奴婢?”
宇文君放在珠瑾鬓边的手不禁僵了僵,而后他不禁怒意横生。他已然这般待她了,其中意味还不明显吗?
宇文君眉头紧颦,将手收了回来,声音沉冷的道,“叶赫那拉珠瑾,你这是故意气朕吗?”
故意气他?
见着珠瑾一脸茫然,宇文君只觉满心无力,“叶赫那拉珠瑾,你!你、你……”
良久,宇文君终是舒了口气,道,“你的身子还未痊愈,先回去歇着吧。”
珠瑾僵着颈子礼了一礼,退了出去。
珠瑾出了御书房,便往欲要回明宣殿。然而,在经过御花园时,她竟见着一抹熟悉的身影,立于前方。
说来也巧,本就阴沉沉的天空,此时竟刮起风来。尘土飞扬,迷得珠瑾睁不开眼。
珠瑾本就颈子受了伤,身子被风吹得来回摇摆,难免牵动伤处,痛得她眉头紧颦。
就在此时,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问道,“你可还好?”
珠瑾下意识的摇头,却再度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待她缓过劲儿来,便觉后颈上一热,一只宽厚的手掌已扶在了她颈子上。紧接着,一个斗篷披在了盖在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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