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吩咐奴婢便是。”
宇文君不禁颦了颦眉,珠瑾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无非是说夜深了,有话快说,待久了怕要传出闲话。
前几日,他病中,她衣不解带的伺候他整整三日,那时她怎不顾及男女之妨?
他不动声色的等了多久,才等到二人愈来愈近?难道他的隐忍,换来的便只是病中的短短数日吗?
宇文君收回僵在空中的手,转身于桌儿边坐下,“朕渴了,奉茶。”
珠瑾抿了抿唇,终是上前斟茶。
莹碧澄澈的茶一点点将茶盏注满,宇文君心中的怒火也似是随之渐渐消散了些。好似那茶水填满的不仅是茶盏,还有他的心。
昏黄的烛光照在一身素衣的珠瑾身上,似是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长长地青丝垂下,将她本就瘦小的脸颊掩住了一半,更显娇俏柔婉。
此时的她,比之白日更加光彩夺目。
宇文君微微抬手,任她垂下青丝的轻轻滑过他的指尖。那感觉柔柔的、凉凉的,却又似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情,自指尖流向他全身每一个角落。
“皇上请用茶。”
宇文君抬手接下茶盏,低头抿了一口,敛眸瞧着盏中微微荡漾的澄澈茶水,“朕听闻今个儿叶赫女使亲自下厨做了糕点,可有为朕留些?”
珠瑾下意识的瞧了瞧放置在床边的食盒,道,“奴婢手艺粗浅,不敢在皇上跟前卖弄。”
宇文君很想问问珠瑾如此冷漠的态度,究竟是因了今日所去的地方,还是因了皇太后造访说了什么。然而,他终是没有问出口,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半个月后的秋猎,你便随朕一同去吧。”
宇文君离开后,珠瑾情不自禁的走到床边。她俯身将食盒打开,瞧着里面几碟子还未动过的糕点。她赏赐给碧月一半,另一半命碧月给依勒佳送去。
皇太后千秋寿诞已过了数日,前来贺寿的使节自是没有滞留不去的道理。
三日后,华国使节请辞回国。
五日后,牧族汗王与多隆敖辞行,宇文君带着珠瑾一同去送行。
两人一前一后立于城楼之上,瞧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渐行渐远。
宇文君转头瞧着珠瑾,见她一脸茫然,便问道,“叶赫女使可是不舍?”
珠瑾摇了摇头,敛眸道,“在牧族,奴婢早已了无牵挂了。”
此次巴彦也曾随行而来,对于这个儿时曾亲厚过的弟弟,珠瑾多少是心存牵念的。然而,于太后千秋寿诞上匆匆一见之后,她便再没见过他。
珠瑾知他是有心躲避,因而,她虽想见见他,也只得作罢。
宇文君听了珠瑾的话,欲要宽慰她。然而,见着她周身如同筑起一堵坚实墙壁的模样,他终是什么都没说。
送别回去后,珠瑾便开始备置去秋猎的行装。
按照梁国的惯例,每年秋猎皆历时五日。
时日虽是不久,但皇上出行,非同一般。要备置的物什甚多,需得一一对照清单,核实明了方才稳妥。
珠瑾一门心思扑在置备行装上,很少主动去宇文君跟前儿伺候。两人即便见了面,也和初时那段日子无甚差别,见礼问安,规矩周全。不曾有半分逾越,敬他如同陌生人。
那几日的欢愉岁月,如同溪流注入泱泱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宇文君日复一日的沉默,珠瑾一如既往的冷清。
秋猎出行前夕,宇文霁来见宇文君商议事务。不过寥寥几眼,宇文霁便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僵冷气氛。
出得御书房,宇文霁将珠瑾唤至一旁,道,“今个儿天气不错,叶赫女使便同本王去御花园走走吧。”
珠瑾张口欲言,宇文霁却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径自转头对李全道,“若过会儿子皇兄唤叶赫女使伺候,便劳烦李公公代为侍奉了,若是皇兄问起,只说本王找叶赫女使商议事情,片刻就回。”
李全俯身礼了一礼,应道,“是,王爷。”
宇文霁不紧不慢,珠瑾便规规矩矩跟在宇文霁身后。然而,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也不见宇文霁有半分说话的打算。
珠瑾索性敛了心神,只作是在散步。
行至假山旁的玉湖时,宇文霁蓦然停下,转身瞧着珠瑾。她一个不妨,竟撞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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