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当真是为儿子好吗?”
而今的他呢?是否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见宇文君神色松动,紫灵又道,“慎之,你是如何筹谋为她的,我不知道。但是,作为一个女子,我得告诉你,若是我遇上这样的事儿,即便再痛苦,也会选择相守至最后一刻。或许日后要痛上许久,但至少不曾留下遗憾。”
瞧着宇文君颦眉沉思,紫灵继续劝导,“慎之,人这一生,有太多太多不如意。你何尝不顺着自个儿的心任性一回?”
宇文君抬手抚着胸膛,里面的一颗心已然紊乱起来,如此下去,他真要动摇了。
“紫灵你别再说,我心意已决。”
“你若当真似自个儿所说的那般坚定,何必担忧我几句言语能动摇于你?慎之,其实你是不想她忘了你吧?”
宇文君蓦然抬头瞧着紫灵,他的神色复杂且茫然,“紫灵,你在说什么?”
“慎之,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你想以如此美好的方式消逝在她生命里,让她记得你的好,一生一世。”
紫灵见宇文君沉默不言,便继续道,“你可曾想过她日后会如何?从前便听你说她聪慧,你为她所做的一切,能瞒多久?有朝一日,她知道了此事,对她来说,将是愈加痛苦的深渊。慎之,你愿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紫灵,不要再说了。”
见着宇文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紫灵一把拿起桌案上的白玉瓶丢在地上。玉瓶落在织锦地毯上,滚了几圈,撞在桌儿腿上,碎成两半。
“宇文君,你以为我很闲吗?你以为我唐紫灵爱管你的闲事吗?当时,是谁在生死边缘奋力挣扎,说要再见她最后一面?又是谁请求我随行回明城,想要保得性命无虞?今个儿本该是我唐紫灵大喜的日子,为了你我连亲都不成了,我费了这么大劲儿,只是救了一具行尸走肉!?宇文君,早知道你这样,当初还不如让你死了算……”
紫灵的话戛然而止,宇文君顺着紫灵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立于门前。
宇文君不禁怔然,“瑾儿……”
珠瑾在门外站了许久,早已是泪流满面,妆容花得不成样子。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模样,心中不禁很是担忧,“瑾儿,你不是走了吗?”
紫灵极识趣的闭了嘴,向寝殿外走去。与珠瑾擦肩而过的霎那,紫灵不禁摇头叹息一声,跨过门槛儿,走了出去。
珠瑾目不斜视,直直瞧着宇文君,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宇文君,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泪珠顺着珠瑾的脸颊纷繁滴落在青色的衣襟上,宇文君措手不及,欲要起身为她拭泪,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瑾儿,你别听她胡说,我没事儿。圣旨已下,你还是快些去水月庵吧。”
珠瑾抬手拍了拍手臂,自秀箭筒中取出了一支箭,抵在自己的颈子上,“宇文君,你当我叶赫那拉珠瑾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吗?当初,是你招惹了我,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去留?”
宇文君抬手握住珠瑾的手腕,“瑾儿,莫要做傻事。我不赶你走了,还不行吗?”
珠瑾抬起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道,“不行。你不赶我走了,这回我自己想走了。”
言罢,珠瑾便转身出了寝殿,行至门外,她吩咐一名宫人进去伺候着,这才回了西偏殿。
珠瑾离开不久,李全便回来了,给宇文君带来一个震惊皇宫的消息——叶赫女使在御花园,以袖箭逼退传旨宫人。
至此,宇文君终于晓得珠瑾是如何从回来的了。当时,他便防着她会如此,便命李全亲自送行,以示他的决心。本以为以她的固执,他做到这样决绝的地步,她定是不会再回转。
不曾想……素来逆来顺受、不善抗争的她,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宇文君不禁暗自苦笑,因了她,他终究要做一回昏君吗?
“传旨下去,命皇宫上下不得妄议此事。”
李全为难的瞧着宇文君,“皇上,这……”
珠瑾如此行径,若不稍作惩戒,只怕难平悠悠之口。如此下旨平息流言,实非明智之举。
“照朕吩咐的做,一切后果,朕自会承担。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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