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僵,笑娆痛怒咬牙,没有去看南宫修宸的神情,波澜不惊地迈着步子,更没有去看其他任何人,只是略点了下头应了卓然王子,她却还是敏锐感觉到,玉妃警告的眼神。
笑娆搭住丁海伸过来的手臂,领先走出懿鳞宫。
来时,身边有南宫修宸,肩辇里欢声笑语,温馨甜蜜,如胶似漆。
这会儿走到了肩辇前,她怒火爆发出来,只恨不能一掌击碎了这华美的东西。
她到底是做不到那四个字——贤良淑德。
丁海感觉到她因怒气而颤抖着,忙道,“太子妃是东宫之首,未来的皇后,眼下这些事儿,都不叫事儿!”
“是呀,这都不叫事儿。将来,太子成了皇帝,三年一选妃,若是本宫连这点事儿都经不住,将来就难成大器了!”
笑娆自嘲冷笑,却深知自己没有坐上凤椅的那一天。
生命短暂,日子屈指可数。
此刻,她可以不去理会南宫修宸是否难过,是否开心,只要他还顾着救她的母后和哥哥就够了。
可是,为什么,她偏要去想他的心情呢?是因为体内正孕育着他的骨血吗?
这孩子又算什么?凭她这等境况,将来能否顺利生下来还是大问题,就算一切顺利,将来也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二。
只要身在皇族,将永远无法摆脱这样的噩运。
见笑娆不再抖,丁海又低声陪着笑提醒一句,“卓然王子跟过来了,怕是有话要说,太子妃还是先忍一忍吧。”
笑娆怅然一叹,“丁公公说这些话,笑娆已是感激不尽!可……这里到底是没有人把我唐笑娆当人看。”
“太子妃看开些,您再怎么不济,毕竟是主子,而且左右着两国大权。奴才这等人,才不是人呢!”
丁海叹了口气,佝偻着身子,后退到了远处,那么规矩,那么合宜,那么周到,却还总是被人骂***才。
笑娆的泪就落下来,莫名其妙地,竟怀念起那个遥远的人人平等的现代世界。
自从嫁给南宫修宸,她想那个世界的机会就极少了,今晚到底是怎么了呢?
卓然看了眼识趣的丁海一眼,对笑娆一个请的姿势。
“太子妃,今晚夜色甚美,一起走走吧。”
卓然遗传了塔拉亲王健壮高大的体态和黝黑的肌肤,他左耳带着硕大耳环,五官深刻,黑发编成了发辫,用宝石发饰固定发尾,一身精致的暗红金纹锦袍,一尘不染,丝毫不像是个逃难的王子。
他的笑,温文尔雅,他的举动,无懈可击,他的眼神,晴朗如星,他的神情,坦然从容,仿佛一身阳光,暗藏体内,一呼一吸都是热的,这更加不像一个弑父夺权,做了亏心事的王子。
笑娆与他并肩前行,直接开门见山。
“若是卓然王子不想让塔拉亲王活着,就该下手狠一点,本宫奉旨救人,不过是执行命令,卓然王子若是为此责难本宫,实在没有道理!”
卓然遥望满天星斗,脸上却并无怒色。“原来,在太子妃眼中,卓然是个坏人呢!看样子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夫妻情深,无话不谈。”
笑娆不禁戒备一凛,单单通过一句话,他就猜测出她和南宫修宸的关系,倒是真不简单。恐怕这座皇宫内,早有他们的人。“难倒本宫说错了?”
“如果一盘棋的布局,被人看得太透彻,就永难有胜算。”
卓然的手就拍在笑娆的肩上,他侧身一转,见丁海以及笑娆的一众随从在后面很远的地方跟着,便道,“我答应了你哥哥,只要你点头,可救你去西夏,你可愿意离开南宫修宸?”
“我哥哥?”笑娆惊疑瞪大凤眸,见他不是开玩笑,不禁觉得事情古怪。
“你哥哥,唐凌宇!”卓然重复。
“南宫修宸救了我哥哥和母后!”
“他救得是假的。不过,那也正试探出,南宫修宸对你倒是有几分真情,却也难保这不是掌控你的伎俩。”
笑娆脑海一片空白。
如果她早知哥哥和母后脱险,早已经逃离这里,也不会答应南宫修宸的交易,更不会孕育这个孩子,尤其不会受到这些宫闱女人的多番刁难和谋害。
“你哥哥早已得慕曜乾大元帅的暗中相助,在你嫁来轩辽不久,就用容貌相仿的死囚代替他和皇后娘娘脱身。如今,他与皇后娘娘得西夏皇帝相助,在西夏招兵买马。到时候,慕曜乾也会在晟齐里应外合,我们三面杀向轩辽和晟齐,胜券在握。”
“为什么哥哥不给我来信?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她激动地揪住卓然的胸襟,愤怒地咆哮,“为什么你现在才来告诉我这些?我不相信你,你说得都是假的!”
宫道上的灯光幽暗,她闪烁怒焰的凤眸却熠熠晶亮,卓然心口一悸,心脏被这双眼睛抓住了似地,隐隐一阵痛。
他抬起手,想把这痛苦无助的人儿
tang揽入怀中,却终于还是只按住了她揪在胸襟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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