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宇文君幽深的眼珠，珠瑾下意识敛眸，“公子但问无妨。”
“你……能不能不往？”
宇文君此话一出，珠瑾不禁怔了怔，她除了有些不敢置信宇文君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之外，她还有种直觉。宇文君最初想说的话并非如此，他像是忽然转变了主意一般，临时拖出来这样一个拙劣的问题。
即便有这样的感到，珠瑾却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将先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公子，事已至此，你我都别无选择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珠瑾瞧着宇文君纹丝不动，她只好伸出手来推开他，打开门走了出往。
令婉见着珠瑾，笑着迎上来，“老爷召见，妹妹必定要把握好机会。”
珠瑾脸色僵硬，却坚定的点了点头，“谢令姐姐提点，妹妹自当努力而为。”
当珠瑾随着前来传话的丫鬟到得落华苑时，正厅中早已是人潮涌动，林启坐于主位上，右侧坐着林南，左侧是林裕。下方则是前些日子提拔出的舞姬，按照辈分资格，左右排开而坐。
珠瑾敛眸步进正厅，见礼后，林启并未让她进座，而是开门见山的道，“府里的传闻，想必你也听说了。”
珠瑾复礼了一礼，“奴婢驽钝，还请老爷示下。”
林启直直盯着珠瑾瞧了许久，方才道，“昨个儿你与张领舞产生冲突之事，管家已然禀于本府了。张领舞说你肆意寻衅，一时不忿方才种下大错，你如何说？”
珠瑾考虑片刻，答道，“回老爷的话，奴婢进府日子不久，尚有未学全的规矩，倘若奴婢哪里做的不好，自当情愿受罚。至于恣意寻衅之事，老爷诞辰将至，奴婢怎敢如此勇敢？”
林启寻来珠瑾，本就不是为了处分于她，而是这些年来，岭南再难找来比张兰更好的领舞。数年来的寿宴献舞，未免太过守旧。往常也就罢了，时值五十大寿且要宣告金盆洗手，岂能轻易视之？
林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珠瑾，“古人有云：‘无风不起浪’。张领舞说你使人往她院子里丢寻衅书信，自称舞技在张领舞之上。岭南州府自来不会亏待有能力的人，来了这里便要懂得府里的规矩。此事既已兴起，便并非证实谁是谁非那样简略，岭南州府但凡调兵遣将便必有所得。叶瑾，本府的话，你可明确？”
珠瑾战战兢兢的跪下，回道，“奴婢明确，但凭老爷吩咐。”
林启满足的颔了颔首，“空穴不来风。既是有人提及你舞技非凡，今个儿你便当着众人的面表演一番。倘若能过得了眼，此事便就此作罢。”
珠瑾知道，事情并非林启所说的那般轻松，只是她既已走到了这一步便断然没有后退的道理。
珠瑾环顾正厅中的人，而后道，“老爷，奴婢的舞技虽无什么了不得之处。但奴婢知道老爷定是盼看寿宴办得风光体面，倘若奴婢的舞技巧侥幸进得老爷的眼。此时便流传了出往，到了寿诞那日，难道少了很多乐趣？”
珠瑾此话一出，便迎来了四面八方的眼力，张兰起身训斥道，“好大的口吻！老爷眼前岂容你如此放纵？”
下方的舞娘多半愤愤不平，除了林南与林裕皆不甚在意之外，林启竟是哈哈大笑，“如此有个性的人，认真有趣！除了南儿和林智囊外，其他人都先下往吧。”
见着下方的舞娘与张领舞退了出往，珠瑾这才松了口吻，事实上在全部打算中，她最担心的便是这个环节。由于，她不能保证这些舞者当中没有人往过明城，更不能断定她们是否曾亲眼目睹昔日她城门前以舞助阵。
这些人一走，便只剩下林启、林南与林裕三人了，唯有如此方能万无一失。
房门被关上的霎那，珠瑾俯身礼了一礼，“老爷，少爷，智囊，奴婢失礼了。”
三人还未明确过来毕竟怎么回事儿，珠瑾便抬手将身上的青纱褙子脱了下来。
那天正厅里，除了在场的四个人以外，没有人知道毕竟产生了什么。一些爱好探听的人看着林裕素来温和，便千方百计的想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然而，林裕却一改常态，出奇的强硬，半个字也不肯流露。
那些或别有居心的或好奇心没处放的人，便把目标转到了新提升为领舞的叶瑾身上。叶瑾性子沉稳内敛，任人或直白或试探的探听，却始终未能套出半点儿有用的信息。其中最挫败的，便要数那个近水楼台且素来爱探听的话唠令婉了。
诚然，在有些处所，就连珠瑾都不得不承认令婉非常执着，连她都有些抵挡不住。比如，此刻。
珠瑾正在庭院中摆茶具，令婉拿着个笤帚如影随形的随着珠瑾。每当珠瑾无奈的让她往收拾别处时，她便象征性的挥动两下扫把，眨巴着眼睛瞧着珠瑾。似是在无声的告诉珠瑾，她也很忙的。
珠瑾一旦转开眼力，令婉便持续如数家珍的说着她听到的传闻消息。
“叶妹妹，我听说舞院的舞娘们，连排练都搁下了，那张领舞整天哭丧着一张脸。想到这些，就大快人心。叶妹妹，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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