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花枝随风摇摆,偶尔会有细碎的光亮透在土地上,如同顽皮的萤火虫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如此景致,虽是再常见不过,却让珠瑾心中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静谧。那些纷纷扰扰的思绪,终得渐渐平息。
若不知前路如何,便坚信所信任的。
一个是相伴十年的好姐妹,另一个不过是初初相识,不知底细的陌生女子。实是没有必要,因了她一句话,而怀疑情深意笃的姐妹。
珠瑾将窗子关上,回到床边躺下,阖眼闭目养神。
朦胧的夜色中,一只灰色的鸽子,飞过重重宫阙,落在明宣殿西北处的角落里。
西墙倒数第二扇窗子半开,一只纤细却生着茧子的手将信鸽捉了进去。月光从半开的窗子透进去,只见那只手自鸽子腿上的竹管里抽出一张掌心大小的纸条。
纸条展开,借着皎洁的月光,只见上面写着,“良机已至。”
片刻后,那只手狠狠将纸条揉成一团,握在掌心中。鸽子从屋子里飞出来,而后,窗子便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静谧的月光毫不吝啬的洒下银辉,就连房顶都被照亮了,似在预示着什么。
次日,珠瑾收拾妥当后,正欲去寝殿侍奉。却见匆匆走来的依勒佳,她气喘吁吁地拦下珠瑾,“女、女使,奴婢听说了一件大事儿,”
珠瑾心中不禁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至于这感觉究竟预示着什么,她却毫无头绪。
“莫慌,有话慢慢说。”
珠瑾带着依勒佳回了房中,她亲自为依勒佳斟了杯茶。依勒佳谢恩后,饮了茶,方才道,“奴婢方才听说,皇上他……似是命不久矣了。”
此事,珠瑾虽已是隐隐约约知晓些的。可这话从依勒佳口中说出,仿佛是被印证了一般,叫珠瑾刺心不已。
“你是从何处听闻此事的?”
依勒佳见珠瑾虽是神色间有些恍然,却尚算镇定,不禁问道,“女使对此事,可也有所耳闻?”
珠瑾虽是选择相信依勒佳,可瞧着她,珠瑾却不禁想起昨个儿唐紫灵的话。她不想防着最好的姐妹,可是,眼下大战刚刚止息,梁国损失惨重,虽胜犹败。
而今,正是梁国休养生息的关键时刻。
宇文君病重之事决不能传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珠瑾愿意相信依勒佳,可她却不能拉着梁国万千子民,一起压上身家,陪她性命去赌。
“此事,我确是有所耳闻。可是,我在皇上身旁伺候,却并未觉着皇上有何不妥。依勒佳,你这消息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依勒佳抿了抿唇,道,“奴婢也不晓得这消息从何而来,只是路过御花园时,听两名宫人提及。奴婢也晓得此事极有可能不实,可犹豫再三,奴婢仍是决定告知女使。无论此事是否属实,女使心里都要有数才好。”
珠瑾颔了颔首,“依勒佳,你说的有道理。既是如此,便同我仔细说说传闻之事吧。”
“女使,奴婢还听闻,皇上似是活不过五日了。太医连诊,亦是束手无策。女使在皇上跟前儿伺候,既是不曾发觉有何不妥,想来这传闻极有可能是空穴来风。”
珠瑾听至“皇上似是活不过五日”,心中不禁“咯噔”一声。昨个儿,她便已发觉宇文君的身子大不如从前。莫非这传闻……
“依勒佳,你先回去吧。此事,你不必担忧,我自会处置。”
依勒佳礼了一礼退了出去,珠瑾敛了思绪,便去寝殿伺候。
珠瑾行至寝殿门外,却见唐紫灵从里面出来。
珠瑾不禁想起依勒佳的话,于是,便迎上前去礼了一礼,“贤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紫灵环顾四周,见着门外站了好几名宫人,便颔了颔首,道,“请。”
两人到得明宣殿西墙,方才停了下来。西墙这片地方乃宫人的住处,白日里宫人皆寝殿去伺候了,此处再清静不过了。
珠瑾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道,“宫中传闻,说慎之只剩下五日的寿命了。唐姑娘,此事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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